<<古诗十九首>>之十一
2015-03-09来源:

年代:汉

作者:汉无名氏

诗词全文:

回车驾言迈,

悠悠涉长道。

四顾何茫茫,

东风摇百草。

所遇无故物,

焉得不速老。

盛衰各有时,

立身苦不早。

人生非金石,

岂能长寿考?

奄忽随物化,

荣名以为宝。

古诗十九首解读:

出自《古诗十九首》之十一。

驾言迈:犹言驾而行。

茫茫:草木广盛貌。

焉得:怎能。以上四句是说茫茫绿原都是新草代替了衰草。一路所见种种事物也都是新的代替了旧的,和自己所记得的不一样了,一切变化是这样地快,人又怎能是例外呢?

立身:指立德立功立言等各种事业的建树。

苦:患。以上二句是说各物的荣盛时期都有一定,过时就衰了。人生的盛年也是有限的,所以立身必须及时,否则徒遗悔恨。

物化:死亡。末二句是说人的形体很快地就化为异物,只有荣名可以传到身后,所以是可宝贵的。

简析:

这一篇是自警自励的诗。诗人久客还乡,一路看到种种事物今昔不同,由新故盛衰的变化想到人生短暂,又想到正因为人生短就该及时努力,建功立业,谋取不朽的荣名。

此诗含义为何,佳处为何,要理解正确,关键在于对篇末“荣名”二字的解诂。

古今注本于荣名有二解。一说荣名即美名,又一说则谓荣名为荣禄和声名。由前说, 结二句之意为人生易尽,还是珍惜声名为要;由后说,则其意变为:人生苦短,不如早取荣禄声名,及时行乐显身。二说之境界高下,颇有不同。贪按荣各一词,古籍屡见。如《战国策·齐策》:“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,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。”《淮南子·修务训》:“死有遗业,生有荣名。”其均为令誉美名之义甚明。疑义既释,则诗意及结构自明。诗以景物起兴,抒人生感喟。回车远行,长路漫漫,回望但见旷野茫茫,阵阵东风吹动百草。这情景,使行旅无已,不知税驾何处的诗人思绪万千,故以下作句,二句一层,反复剀陈而转转入深。“所遇”二句由景入情,是一篇枢纽。因见百草凄凄,遂感冬去春来,往岁的“故物”已触目尽非,那么新年的自和,又怎能不匆匆向老呢?这是第一层感触。人生固已如同草木,那么一生又应该如何度过呢?“盛衰各有时,立身苦不早。”“立身J”,应上句 “盛衰”观之,其义甚广,当指生计、名位、道德、事业,一切卓然自立的凭借而言。诗人说,在短促的人生途中,应不失时机地产身显荣。这是诗人的进一层思考。但是转而又想:“人和非金石,岂能长寿考”,即使及早立身,也不能如金石之永固,立身云云,不也属虚妄?这是诗人的第三层想头。那么什么才是起初的呢?只有荣名--令誉美名,当人的身躯归化于自然之时,如果能留下一点美名为人们所怀念,那末也许就不虚此生了吧。终于诗人从反复的思考中,得出了这一条参悟。当汉末社会的风风雨雨,将下层的士子们恣意播弄时,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生命的真谛进行思索。有的高唱“何不策高足,先据要路津,无为守贫贱,轗轲常苦辛” (《古诗十九首·今日良宴会》),表现出争竞人世的奋亢;有的则低吟“服食求神仙,多为民误。不如馀美酒,被服纨与素”(同上《驱车上东门》),显示为及时行乐的颓唐。而这位愿以荣名为宝的诗人,则发而为洁身自好的操修。虽然他同样摆脱不了为生命之谜而苦恼的世纪性的烦愁,然而相比之下,其思致要深刻一些,格调也似乎更高一点。显然,这是一乎哲理性的杂诗,但读来却非但不觉枯索,反感到富于情韵。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思索切近生活,自然可亲,与后来玄言诗之过度抽象异趣,由四个层次的思索中,能感到诗人由抑而扬,由扬又以抑,再抑而再扬的感情节奏变 化。另一方面,也许更重要的是,这位诗人已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接触到了诗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,在景物的营构,情景的交融上,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。诗的前四句,历来为人们称道,不妨以之与《诗经》中相近的写法作一比较。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。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

这首《黍离》是《诗经》的名篇。如果不囿于先儒附会的周大夫宗国之思的教 化说,不难看出亦为行人所作。以本诗与之相比,虽然由景物起兴而抒内心忧苦的机杼略近,构景状情的笔法则有异。《黍离》三用叠词“离离”、“靡靡”、“摇摇”,以自然的音声来传达情思,加强气氛,是《诗经》作为上古诗歌的典型的朴素而有效的手法。而本诗则显得较多匠心的营造。“回车驾言迈,悠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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